憶山南

今天是妗婆告別式，９３歲，昨天先南下住宿，一早參加家祭．

對於這類傳統習俗原本就不懂！親族遠近排序上，我算是楊家大姊的子孫．

祭拜排序居然在女婿與外孫之前．很難想像早期婦女地位之低落！

現實生活中，在我孩提時期，我們是很緊密的家人，

因為外婆經常回娘家，年輕守寡後返家，也受到相當程度的包容與支持，

舅舅們，以及挺著大肚子的阿奶（懷著我）連結著林園舅公這個家庭．

妗婆是童養媳．阿奶生前經常提到她小時候，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，全家寵，阿祖或是妗婆工作時也要背著她．

因為是外公的糖酸丸，受不得委屈！曾有一次自己跌倒，嚎嚎大哭，外公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妗婆一巴掌．

妗婆這樣委屈，但與阿奶感情相當好！妗婆說我家阿奶最怕她生氣，看到她會哭，從小是她背大的．

結婚後又傷心要離開這個家，結果我家阿奶生了小孩（＝我啦），也是她幫忙帶．

的確，回想小時候，舅公製作豆腐，頗有規模，我每次從高雄搭兩小時去林園逛逛．

妗婆都會張羅一碗公的豆花給我，直到現在，傳統豆花仍是我最愛的甜點，

在那個動亂貧困時期，生養不容易，多有夭折，所以存活下來的姊弟年齡差異大．

導致舅甥之間年齡相仿！外婆與舅公兩個家庭的輩份與年齡呈現不相稱的狀況．

妗婆的小兒子早我半年出生，理應是舅舅，但我向來直呼名字．長輩糾正幾次都無效！

這些日子的夢境

２０２２／０７／１１　睡醒之前，夢到阿妗打電話來說妗婆過世了！
２０２２／０６／０４　舅公家旁的齋堂遇到妗婆，她說要去大崗山（阿奶塔位所在地）找朋友聊天．

可是下大雨，樓梯濕滑，她不敢走！想回家找兒子幫忙．我的態度也只是看一下樓梯感受一下，然後附和說：很滑！然後又去忙自己的事了，並沒有提供她任何實質幫助．我與妹此番是想去看妗婆的一個孫女，但已外出．又回到齋堂前面，看到不熟識的表弟帶著３個小朋友，其中一個漂亮大眼睛女孩，約２－３歲，正是我們想要找的！大家聊天時，看到表舅夫妻一起出門了，後面跟著妗婆，她似乎不太高興呢．．．．

２０２０／１２／１５　夢見林園阿祖，外婆，妗婆，以及幾個我不熟的長輩親友逛服飾商場．她們上上下下都是高亮度蛋黃色褲裝，顯得相當已朝氣．夢中的阿祖是我小時候的樣子，行動矯捷．她（妗婆？或是阿祖）拿了幾件衣服消失，後來又出現，是拿回去試穿嗎？

因為這個夢心想是否該回林園看看？自從阿奶過世，斷訊快五年了！

因為這個夢，於是２０２０／１２／１９　在駁二之後再轉進林園，已經很晚了！

妗婆很高興，又提起與阿奶的往事．我卻不由自主地掉眼淚．．．．．．才提起阿奶哭著說不想離開她．．．

她提到年輕時，舅公輾轉在農村幫工．農忙時，她協助召喚組織一團農工逐家逐戶去幫忙，也包含準備吃喝點心等等．

後來舅公才學會豆腐製作，定居下來．這次探望對妗婆多一些了解．

妗婆三不五時吃著小零食．我低頭看著她的腳踝，腫得像麵粿，

即使舅舅說她的健康報告都很好！她的孿生妹妹尚在．

聽阿姨說妗婆後來不吃不喝，相當虛弱，而送醫院，插鼻管餵食，

等轉入普通病房後，依照醫生建議送療養院，誰知才整裝完善，即發高燒，走了．

她竭力撐起一家子，張羅裡裡外外，照應老老少少，此生功德莫過於此！